明月夜祝酒.

*原生凯×泽塔TV伽

*BUG多，私设多，逻辑混乱，请注意避雷。

*爱情属于他们，ooc属于我

 

一．

 

 

尽管已经被所有下属称之为“几乎无所不知”在遇到难题会下意识地追寻着的“镇定剂”一般的存在。但对于地球军械库的队长，蛇仓翔太来说，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似乎还是有些太超过他的理解范围了。

 

这种情况是指他此刻正站在一片雪域中，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星球，寒风如同冰刃一样不留任何温情地向他袭来，并且面前‘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欧布奥特曼，或者说，在成为奥特战士之前的凯。

 

也许我是在做梦。

 

蛇仓翔太第一次产生了逃避现实的念头，毕竟他既不想再看到这颗堪称他噩梦之一的星球，也不想再看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位列他“人生不想再遇见排行榜”榜首的这个人。

 

既然是做梦，那么扔下他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吧？反正在幻境中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想到这儿蛇仓翔太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毕竟凯的存在某种意义上来看就代表着“麻烦”的伴随。

 

他不再犹豫，无视地上的人径直向前走去，还没等他走出两米远，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就如同有生命的藤蔓一般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脚踝。

 

“伽古拉……”

 

真没意思。伽古拉想着，他连在梦里都做不到把这个家伙丢在荒郊野岭中等死。他突然想起来在前几天临睡前躺在公寓的床上看的那部洋子强烈推荐的偶像剧，有关于命运什么的。他看到一半实在没忍住进入了梦乡，意识模糊前正听见女主角撕心裂肺地喊着：“我们本就不应该相识！”

 

他最终还是选择背着昏迷不醒的凯找到了一个狭小但位于背风处的山洞。幸运的是蛇心剑没有被梦境阻挡在外，他在附近砍了些干枯的树枝用于生火后就匆忙赶回了洞穴中。

 

迟来的暖意让凯好受了不少，至少他的呼吸不再急促。伽古拉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凯的身上，靠在石壁上闭着眼养精蓄锐。他向来不擅长处理这些病痛，之前独自一人时再可怖的伤也都是咬咬牙就可以挺过去的程度。之后他遇到了凯，那家伙相比于战斗，在药材和包扎这方面擅长得多。就连最轻微的划伤都要细心地帮伽古拉涂上自制的药水，再三叮嘱各种应注意的事项。

 

对于一名战士来说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伽古拉很多次向凯这么提起过，当然某种意义上也是在警告他自己不能养成被人照顾的习惯，多余的感情只会让他的剑犹豫不决。但凯的倔强在这种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只把伽古拉的反抗当作耳旁风，依旧会在伽古拉战胜敌人后第一时间抱着医疗箱冲上去检查他身上的伤势。

 

所以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凹凸不平的石壁硌得伽古拉感觉后背有些疼，开始不由自主地想念起他花了小半个月工资添置的那张床垫。

 

“水……”在睡梦中的人喃喃自语道，打断了伽古拉的思绪。他认命地站起身，拿起从凯的腰带上摘下来，放在火堆旁加热的水壶，一手搂着凯的脖子将他的上半身抬高，另一只手将壶口送到了他的嘴边。

 

凯显然做不到在半昏迷的状态下配合伽古拉的动作，清水顺着他的下颚流出，打湿了领口，真正进入口腔中的却没有多少。

 

“你只会给我添麻烦。”伽古拉没好气地说道。他拿起水壶，含了一口水后俯下身唇对唇地将水渡了过去。这次凯倒是配合得多，在喝下小半壶水后安静地继续睡着了。

 

凯的右小腿上有一道看上去骇人但是没有伤及骨头的伤口，看上去像是由这里的某种野兽造成的。这导致了他的身上有些发热，对于已经习惯恶劣环境的他们来说这不算什么大事，无非就是睡一觉再大吃一顿就能痊愈的程度。只是他这幅毫无防备的脆弱模样实在令伽古拉有些怀念，他都已经快要忘了那个强大的欧布奥特曼最早不过是个连拳都不会出的菜鸟。

 

——开玩笑的，他才不会忘。

 

伽古拉将凯轻轻地放回到地面上，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继续闭上眼休息。凛冽的狂风在山洞外发出凌冽刺耳的咆哮，山洞内燃烧的木柴发出一阵噼啪作响声，本应是令人焦灼不安的环境，伽古拉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安心。

 

他为什么会梦到凯？

 

平心而论，自上次在另一个地球分别后，他的大脑好像刻意无视了所有关于红凯的消息。既然他现在暂时用“蛇仓翔太”的名字掩盖了“伽古拉”的存在，那么红凯作为与后者相关的存在，自然会被他抛掷一旁。伽古拉很少做梦，屈指可数的几次中也只伴随着血腥味和尖锐的笑声，后来他来到了军械库，那些血腥味逐渐被作战室内的各种味道掩盖，包括了结花衣服上柔顺剂的香味，洋子习惯性涂抹的护手霜的气味，还有遥辉无论叮嘱多少次都忘记留在休息室的便当的食物香气。

 

但这次明显是场意外，他的梦里不止出现了凯，并且还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而这两种的结合只会让他痛苦怎么还不能从幻觉中醒来。

 

天空越来越昏暗，直至夜色笼罩了大地。伽古拉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枯枝，让篝火燃烧得更旺一些。

 

“……伽古拉？”

 

凯睁开眼，视线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得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影响他认出此刻坐在他身边的人。

 

伽古拉平淡地“啊”了一声算是回应：“腿怎么样，还有知觉吗？”

 

伽古拉的头发短了很多，衣服也不是他最为熟悉的那一套，凯虽心生疑惑，但也下意识地先回答了他的询问：“没什么事，已经简单地处理过伤口了。”

 

“你怎么会在外面晕倒？”在这个地方一个不小心就会送命。野兽，怪兽，流窜于附近的丧家之犬，就算是这个时期的凯也清楚地知道不能独自一人在雪原上出行。

 

凯垂下眼：“你说要去找些食物后一直没有回来，我实在放心不下就跑出来了，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真是愚蠢又天真的答案。伽古拉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

 

凯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他，问道：“你……不生气？”

 

“大概是生气了吧。”这个回答倒也不算是吓唬他，毕竟换成这个时候的他应该会气得发疯，恨不得直接一剑砍死这个不顾自己生命安全的混蛋。

 

凯连忙露出一个有些讨好意味的笑容。

 

“提前说好，我现在手里可没有什么食物。”伽古拉冷酷地说道，“如果你实在饿得不行可以选择继续睡觉。”他在寻找柴火的时候也留意了食物问题，但冰天雪地中连猎物的踪迹都难以追寻到，再加上还有个昏迷不醒的凯，他实在不敢冒险扩大搜索范围。

 

“我不饿，”凯担忧地看着他，“但你已经两天没进食了，伽古拉。你不应该骗我我们还有余粮从而让我独自吃完仅剩的干粮。”他说到最后语气也有些生硬，大概是在恼怒伽古拉的谎言。

 

“我吃过了。”一份金枪鱼。

 

凯听到这句话终于开心了些，躺在地上看着伽古拉直笑。

 

“怎么了？”伽古拉被他笑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

 

“你的头发，”凯指了指自己的发顶，“为什么剪短了？”

 

“想剪就剪了，”伽古拉挑起眉，“不好看吗？”

 

凯还是笑成那副蠢样子：“很好看。啊，我的意思当然不是以前不好看，只是不同的好看而已。”

 

“噢，”伽古拉换了个问法，他歪歪头，发丝顺着他的动作垂落下来，“喜欢吗？”

 

他的语气倒是正经，内容却是暧昧至极。他所熟悉的伽古拉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凯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

 

“怎么了？”伽古拉故意逗他。

 

凯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没，没什么。”

 

伽古拉没有好心地放过他：“你的脸红了。”

 

“我只是有点热……”

 

“既然如此，那就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伽古拉作势要伸手从凯身上拿回自己的外套，手指却有意无意地擦过了凯的脖颈。如果不是因为腿伤，凯大概已经从地上跳起来了，他连忙将身上盖着的衣服塞到伽古拉的怀里：“你快穿上。”

 

这下不止是脸，就连他的耳尖都开始泛红。

 

真有意思。伽古拉好心情地想着，为什么现在的红凯就不能这么有趣，大概只有在看到波子汽水时才能显露出一两分这样的稚气，简直就是个地球上的大叔嘛。

 

“伽古拉，”凯抿抿唇，强撑着坐起身，眼睛向洞口的方向扫去，语气强装得严肃了些，“好像有人来了。”

 

伽古拉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这就是梦境的某种不可控性了。他真的没有多想念这片雪域，也没有多想念那群盘踞在山崖之下的劫匪，但现在他不得不再次经历一遍这些，实在是幸运。

 

“我……”

 

“伤员就在这里等着。”凯想帮忙的提议还没说出口就被伽古拉驳回了。大概是就职军械库的时间实在有些长，事关与战斗时他的语气总是会不经意地带上几分命令的口吻。所幸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失望地点点头，站起身做出警戒的姿态。

 

伽古拉提着蛇心剑走出山洞，这些靠抢掠生存的渣滓倒也不值得他大动干戈，但也不能乖乖地等着他们冲进来再开始行动。寒风夹杂着被卷起的冰碴，打在脸上有些微痛。几个衣着破烂的男人围在外面，见到他独自一人并无帮手皆是一愣，毕竟这要么说明这人与同伴走散，是最容易得手的对象，要么说明他是一匹孤狼，实力强到并不屑于与人同行。

 

“我们只要食物！”领头的人向他说明他们的目的，手里的刀威胁性地挥来挥去。

 

伽古拉长长地“噢”了一声，在对方警惕的眼神中耸耸肩：“没有。”

 

“别跟他废话了！”另一个强装的男人喊着，“杀了他就罢！”

 

其余的三人便拿起手中的武器一步步地向伽古拉所站的位置紧逼。

 

“如果条件允许，我其实可以饶你们一命的，”伽古拉眯起眼睛，嘴上那副轻佻的语气，“毕竟我实在不想在梦里还要浪费力气啊——”

 

没有人回答他，就连最先提问的人在作出攻击状。

 

“好吧，”伽古拉无奈地说道，“这么看来我不得不加班了。”

 

——蛇心剑出鞘，杀意乍现。

 

 

 

二．

 

 

这下出大问题了。

 

伽古拉坐在篝火旁，低头看着在战斗中不可避免地溅在衣角处的血迹，如是想到。如果将时钟向前拨七个小时，他绝对不会在以偶像剧为背景声音的情况下闭上眼睛，哪怕在作战室里翻阅一天的文件也好过遇到现在这种情况。

 

大概是他的表情实在太难看，坐在对面的凯犹豫又犹豫，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他们还活着吗？”

 

“只是给了他们点小教训而已。”伽古拉回答道。

 

凯明显得松了一口气。

 

伽古拉觉得自己的头突然有点疼。这句提问他曾听到过无数次，在战斗进行中，在战斗结束后，凯总是会询问这句话，就好像刚刚被敌人用武器追杀的事情已经在几秒钟内就被他遗忘到别的星系了一般。这导致他在动手时都会忍不住收力，只为了不可避免地会想到那个家伙失望又难过的眼神。

 

“这里实在太难生存了，”凯低头往篝火里填木柴，声音艰涩，“如果寒冬也有结束的一天，大概食物就不会这么贫瘠了。”

 

现在谁顾得上管他们怎么活下去啊？伽古拉死死地盯着凯，甚至觉得自己的面容开始有些扭曲。偏偏凯一无所知，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现在最严峻的问题在于，在于——

 

面前的这个家伙是个原装货啊！

 

伽古拉是在战斗中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的。在他用刀背将最后一个男人击飞，看到对方狼狈地摔在一棵枯树又滑落在地开始痛苦的呻吟时，猛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人在睡梦中会拥有痛觉吗？

 

偏偏一阵风袭来，如同冰刃一样从他的脸边划过，很冷，刺骨的疼。就像是向他宣布这场考试的正确答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然他早就在一场又一场的噩梦中被活活疼死了。

 

伽古拉转过身，带着几分惊恐地看着几十米外的山洞方向。

 

于是现在的场面十分尴尬，凯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有的没的，比如询问伽古拉有没有受伤，建议应该在天气更糟糕前立刻启程，又提议下次由他去寻找食物，因为伽古拉的休息时间实在太少。伽古拉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全然不在意他正在说什么，满脑子都只顾着思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思来想去也实在没有头绪，只能先作罢。

 

“你有心事。”凯道，用的是肯定句。

 

“什么？”伽古拉抬起头。

 

“你在皱眉。”凯说道，他指了指伽古拉的眉头，瞳眸在火焰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盈满了担忧。见伽古拉没有回话，凯干脆拖着那条伤腿挪到了伽古拉的身边，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伽古拉的手背，自己反而不好意思地率先错开了视线，“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伽古拉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凯没有相信他说的话。

 

“是真的，”伽古拉拖长了声音，“只是有一点点麻烦而已。”

 

不止是一点点的麻烦，他对这件事的发生毫无头绪，更别提想出什么解决办法。但现在的凯也难以向他提供有效的帮助，以他的性格在得知这件事后倒不如说只会比伽古拉本人还要着急，反而会让伽古拉更头疼。既然如此，什么都不说才是会合适的回答。但偏偏伽古拉的心中又有些莫名的紧张，他总怀疑凯已经看出了什么，因为他既没有追问下去伽古拉发型的改变，也没有对那件突然出现的军械库的制服外套提出质疑。简直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凯不说话了，十有八九是因为伽古拉的隐瞒而在生闷气。他生气的时候通常更偏向于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情和想法，这种一言不发的情况倒是不多，以前的伽古拉也最害怕这种时刻——因为这意味着原因无非是伽古拉又如何不顾自己的安危或是造成了不必要的伤亡。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大多数时间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等着凯自己消气。

 

但现在坐在这里的伽古拉可不在乎这些。

 

他放松了身体，直接倚靠在凯的肩膀上，后者显然没有预想到他的举动，霎时僵直了身体，睁大眼无措地看向伽古拉。

 

“让我靠一会儿，”伽古拉放软了语气，坏心眼地向凯的耳廓轻轻地吹了口气，“你的肩膀很舒服。”

 

年轻的凯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刚才还纠结不已的问题尽数被扔之脑后，半晌才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来了一句：“那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伽古拉觉得他的心情更好了一些。篝火燃烧的声音莫名地令人感觉放松，本来只是抱着恶作剧想法的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疲惫感一拥而上，于是也没再继续说什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闭上眼顺势决定小憩片刻。凯的衣服上散发着淡淡的风雪的味道，并不惹人讨厌。

 

还没等伽古拉稳定思绪，就感觉到被他当做靠枕的人自认为轻微地动了动身体。

 

伽古拉没有睁开眼：“你在做什么？”

 

凯立刻不动了，语气就像是做错事被发现的幼童一般，小声地说道：“我想把外套脱下来给你，就算有点燃的篝火，等你睡着后也是会感觉到冷。”

 

伽古拉弯了弯嘴角：“白痴。”

 

他也有曾在时间漫长的流逝中怀念过这样的日子吗？伽古拉早已记不清了。山洞外呼啸的风声和凯的呼吸声交融在一起，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没来由的又想起了那部看了一半的偶像剧，还有他刚喝了两口就放在桌上的柠檬味的波子汽水。

 

漂亮的姑娘站在天台上，看着匆匆赶来的心上人。你会思念我吗，会在意我吗，会爱我吗，会一直爱我吗？

 

外套最终还是被盖在伽古拉的身上，还残留着凯身上的温度。

 

伽古拉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凯用围巾将水壶包起来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枕头躺在上面，然后将伽古拉揽在自己的怀里，将自己的手臂垫在他的脖颈下，干脆当起了人肉枕头。凯的衣服被扯过来，盖在两个人的身上——这令伽古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近。

 

还没等伽古拉说话，一双明亮的眸子就看过来，率先开口问道：“不再休息一会儿吗？”

 

“足够了，你没休息？”

 

“这里并不安全，我守夜就好。”

 

“有人接近的话我能注意到。”

 

凯用自由的那只手将伽古拉散落在眼前的碎发拨开：“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睡一会儿。”

 

这个动作实在有些过于亲昵，并不适合发生在“现在”的他们之间，但伽古拉没有躲开。

 

几秒钟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你究竟在想什么呢，凯？”

 

这句话相比与问句更像是一个陈述句，语气也更柔和一些，于是凯大着胆子明知故问道：“你是在问我现在正在想什么吗？”

 

伽古拉不说话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们对视了良久，终于还是凯率先败下阵来：“我只是猜测，恐怕你并不属于这个时空，也或者是时间。”衣着和外貌的变化倒是次要，最令凯介意得反而是面前的这个“伽古拉”与表现出所不同的，那种若有若无的疏远感。

 

伽古拉“唔”了一声：“这么看来你还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蠢。”

 

“那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安。

 

伽古拉本来想拒绝，蝴蝶效应的代价太过昂贵，任何曾在时间中穿梭的人都无力承担，但看到凯紧张的表情，他又心软了。

 

“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与未来有关的事，”伽古拉说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凯的嘴巴张开又合上，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还在一起吗？”

 

真是个好问题。伽古拉面无表情地想着。

 

“我们都在地球。”他回答道，同时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只不过是不同时空的。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显然给了凯某种希望，因为他的眼睛越来越亮，伽古拉顿时有种他已经开始畅想未来的错觉。

 

“……再睡会儿吧。”伽古拉说道。

 

“好。”凯点点头，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显然对刚才的答案心满意足。他抬手将外套往伽古拉的方向又拽了拽。

 

见凯看上去完全没有休息的打算，伽古拉挑起眉：“你打算继续守夜？”

 

凯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我有些担心。”

 

伽古拉戳破了他的心思：“因为担心现在这个时间的‘我’？”

 

“……嗯。”

 

怀里的人发生一声轻笑，将手捂在眼睛上遮挡住他的视线：“我可不用你担心，笨蛋。”

 

 

 

 

三．

 

 

变故是在两个小时之后发生的，或者与其说是变故，倒不如说是将时空中偏离的轨道拨回到它的进程中。

 

山洞中的空间如同一块幕布一般被撕裂出一道一人高的裂口，别说没见过这种架势的凯，就连在长期的旅行中一向见多识广的伽古拉也瞬间驱散了睡醒后带着的几分困倦，抽出蛇心剑谨慎地带着凯后退。

 

只是还没等蛇心剑完全出鞘，伽古拉就福临心至地意识到这个异常现象十有八九是与自己有关。果不其然，一道像是被浓雾遮挡住，模糊却又熟悉至极的人影出现在裂口中。

 

伽古拉长叹了一口气，将搭在左肩的外套拿下来递回给一脸紧张的凯：“你穿上吧。”

 

凯虽然还在警惕地盯着突然出现的裂口，但嘴上还是下意识地拒绝道：“我不冷。”

 

“穿上吧，”伽古拉挑起眉，“我也用不到了。”

 

“什么？”

 

与他的声音一道响起的是一声低唤：“伽古拉。”

 

凯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身影：“你——”

 

“我该走了，”伽古拉将手里的外套披在对方的身上，还贴心地拢了拢领口，他抬眼看着凯。看着他充盈着担忧的眼神，笑了一下，鬼使神差地问道，“你会思念我吗？”

 

凯终于意识到这件事的发生是某种必然的结果。

 

他慌忙点头，想要开口：“我……”

 

“伽古拉！”那个处在裂口中的男人催促道。

 

“马上就来！”伽古拉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那个人的声音。

 

凯怔怔地看着他。

 

“虽然你们还没到这步，但我觉得应该不会影响什么吧。”伽古拉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还没等凯询问出口，就看到伽古拉踮起脚，轻轻地撩起他的额发，紧接着他的额头就感受到一片柔软，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令人心悸。

 

“再见啦！”

 

伽古拉笑着后退两步，然后被那个男人——或者说未来的凯，一把拽进了时间裂缝里。

 

 

 

 

四．

 

 

 

嘈杂的电视声音争先恐后地钻进蛇仓翔太的耳朵里。他缓慢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维持着几个小时前的动作。电视剧已经播放到了最终话，相爱的人正在大声互相倾诉自己的心意，令大脑本就混沌的蛇仓翔太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这是否又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你醒了？”

 

蛇仓翔太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红凯坐在他脚边方向的地毯上，慵懒地将沙发当做一个倚靠点，手里拿着他临睡前喝了一半的波子汽水。

 

“……你怎么来了？”

 

红凯耸耸肩：“为了把你从过去拉回来。”

 

蛇仓翔太从沙发上坐起身，空调毯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到地板上。他摁了摁自己正在剧烈作痛的太阳穴，无奈道：“所以我不是在做梦。”

 

“具体就要问那孩子抓住的巴罗萨星人了，”红凯说道，“我猜又和布鲁顿的能力有关。”

 

“那孩子？”

 

“泽塔的同伴。是叫遥辉对吧？我们在前往这个地球的路途中相遇。”红凯伸手，将空调毯捡起来放回沙发上。

 

“相遇？”蛇仓翔太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你到这个地球来做什么？如果你只是因为担心我又打算毁灭一颗星球，那么你大可放心。”

 

红凯“哦”了一声，用一种非常随意但又理直气壮地语气说道：“我想你了。”

 

他的眼神实在诚恳，就连一向巧言善辩的蛇仓翔太霎时间也怔愣在原地。

 

一直上演的电视剧终于到了尾声，女孩脆生生的声音问道：“我们是相爱着的吗？”

 

伽古拉深呼吸了一口气，躲开了他的视线，生硬地转移话题道：“陪我去一趟军械库。”

 

她的爱人回复道：“我们永远相爱。”

 

红凯说道：“好。”

 

 

 

 

 

 

 

End.